第十七章 體諒

“好啊，你果然是這樣想的。”她知道，她早就知道！段雲霆從一開始安的就是這麽一份心。此刻被她問出來，果然這人從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，要折辱她，戲弄她，玩弄她！

李瑤從未有現在這樣覺得她的人生如此的屈辱，明明是皇天貴胄，人家卻把她當作玩物一樣褻玩。偏偏她還自甘墮落送上門去，求人家把她的臉踩在地下。

“你這個小人！”要殺人，殺了就殺了，何必要對他們姐弟極盡侮辱之能事？李瑤想也不想，當即拔下，頭上的那枚簪子，朝段雲霆刺了過去。

她是女子，又久居深宮，哪有段雲霆的身手？他輕輕一躲就躲開了，李瑤撲了個空，人直接撲在了地上。寬大的袖子和裙擺在青金石地板上鋪散開來，遠遠看去，好像一隻瀕死的蝴蝶，充滿了無盡的哀傷。

身側光影搖曳，映在她那張素白的臉上，一陣陣的悲傷從她眼底透出來。段雲霆手指微動，本想去扶她的，然而那隻手最終還是放了下來。

他走過李瑤的身邊，停在了那枚已經碎了的金冠麵前，蹲下身，將那枚金冠撿了起來，小心翼翼的彈了彈上麵並不存在的灰塵，一言不發的離開了。

原來，這就是被人誤解的滋味兒。

段雲霆看著那枚已經蒙塵的金冠，怔怔地想。

難怪當初李瑤也被氣得不行，原來……被人誤解，是這麽難受。

他輕輕歎了口氣，覺得心裏沒有那麽堵了。是他當初沒有相信李瑤，也難怪她現在這麽恨自己。

“吱呀”一聲，書房的門被人推開，段雲霆抬眼看了一下，發現是熟人，放下手中的金冠，問道，“劉將軍有事？”

他口中的“劉將軍”正是那天叫住去給李湛治病的太醫的那位將軍，也是劉貴妃的父親。

聽段雲霆這麽問，他臉上露出一份一言難盡的神色，說道，“微臣所來為何，陛下心中想必清楚。”

聽他這麽說，段雲霆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，甚至連眉頭都不曾動一下。

他沒有說話，那位劉將軍又說道，“陛下登基在即，一直對前朝太子和公主沒有做處置，老夫腆顏，代表老人們來問一句，陛下就進對前朝的皇室後裔作何安排。”

前朝皇室後裔也就隻剩下兩個。一個是前朝太子，他如今不能人道，四肢巨殘，已經是個廢人了，不足為慮。另一個便是李瑤。

想到她，段雲霆就想起那日她說的關於驍騎營的事情。他神色越發淡漠，“他們留著朕有用。”

簡單的一句話，算是對劉將軍有了交代。

然而很顯然，劉將軍對這樣的交代並不滿意。他沉聲道，“陛下，前朝皇裔關係重大，還請陛下早做決斷。”

段雲霆抬起頭來，不冷不淡的看向他，“那你要朕怎麽做？”

“劉將軍，你有空在這裏管朕的事情，倒不如回去好好反思一下你教女無方的問題。”

劉貴妃在宮中衝撞段雲霆的事情，劉將軍一早就知道了，此刻聽段雲霆如此不留情麵地說出來，他臉上一陣難堪。“是……臣教女無方，還請陛下恕罪……”

“算了，”段雲霆揮了揮手，“事情過了就不提了。但是朕的事情，也希望劉將軍你不要插手。”

他放了劉貴妃一馬，劉將軍如果再多言，那就別怪他翻舊賬了。

劉將軍也不是蠢人，輕輕歎了一聲，告辭出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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