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還給她(2/2)

坐在床上，他站在床下，相視，明明很近，卻仿佛很遠。

她的聲音在顫抖，“你到底是愧疚還是愛，你為什麽不敢說！”

拳頭落在他的身上，蘇禦辰握著她的手腕，他手臂青筋凸起，圈著她手腕的手指卻不敢用力。

她太瘦了，稍微一用力都能折斷在他的掌心。

剛洗過的發梢還在滴水，從鬢角滑過，他一字一句，“我說愛，你信嗎？”

眼淚從阮七七的眼角滑落，她使勁的掙脫開他的手，推開他，搖頭哭泣，“蘇禦辰你不配說愛，你根本不懂愛！”

“你所謂的愛是占有，是愧疚！”

阮七七仰頭，淚眼朦朧，幾乎看不清他的神情。

“從你害死我哥哥的那一刻起！”

蘇禦辰寬闊的肩膀驀地僵硬，垂在身側的手悄然的捏緊，沉默不語的聽著她的控訴，看著她顫抖的雙肩，他竟然還想將她摟進懷裏。

阮七七哽咽著，捂著胸口咳嗽，眼前陰影落下，她下意識的尖叫，“不要碰我！”

蘇禦辰的手僵在空中，削薄的唇瓣艱難的蠕動，“七七，你冷靜點。”

房間裏回蕩著阮七七的輕笑聲，她抬眸，望著他，問，“我哥哥是你撞的嗎？”

蘇禦辰喉間滑動著，沉聲道，“是。”

“他的心髒是你拿走的嗎？”

半餉，又是一聲肯定的回答。

阮七七突然掩麵痛哭起來，埋在掌心的聲音沉悶，斷斷續續，“隻要你說不是，我就信，她是你唯一的親人，可是哥哥也是我唯一的親人啊！”

“蘇禦辰，你真的好狠啊！這些年，我到底是瞎了眼，才會喊你一聲禦辰哥哥！”

阮七七心口痛的厲害，腦子裏一遍遍的回蕩著那年的暴雨夜，她甚至來不及見到哥哥最後一眼，暴雨，重擊，混亂的聲音。

一如她此刻的心。

“我不知道你是他妹妹。”他的聲音低沉沙啞。

阮七七抓起身邊的一個枕頭就砸了過去，瘋了般的哭著，“你的不知道奪走了我唯一的親人！”

“你從來不知道，在孤兒院看到你的那一刻我有多麽的開心，我以為我看到了天使，”蘇禦辰抓著她的手想讓她冷靜一點，卻被她推開。

阮七七哭的絕望，一字一句的控訴。

“可是如果不是你，我怎麽會去那個地方，怎麽會遭受那一切！”

慌亂中，阮七七摸到身邊冰冷的金屬物，她一把抽出來，那是準備了好久的匕首。

她舉著匕首，起身走向他，“子怡姐是哥哥最愛的人，他的心髒就由你來還！”

下一秒，匕首直直刺向他的心髒，隔著薄薄的浴衣，她隻需要往裏一插，一切都可以結束了。

眼淚一顆顆的滑落，她的手指顫抖，卻遲遲落不下。

蘇禦辰腥紅著眼，喉間沙啞，垂眸看著她，隻啞聲說，“拿去吧，我還給你。”他指著心髒的位置，“這個位置。

“你以為我不敢嗎？”阮七七咬著牙，眼裏是滔天的恨。

下一秒，她狠狠的朝那個位置插進去。

悶哼聲落下，她眼裏隻有無盡的紅，和那個暴雨夜的血幾近融為一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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