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我討債的！(2/2)

萬籟俱靜的山林裏，稀稀疏疏的的聲音漸漸傳開。

聞耒耒從手機界麵轉眼抬頭時，石鵬竟是趴在床邊睡著了。

聞耒耒拿起自己蓋在被子上的大衣給石鵬小心地搭上。

就在搭衣服的過程中，診所門口踏進來一個人。

一身黑色衣飾的身形在昏白模糊的光中勾勒出朦朧的剪影。

再走近時，那張熟悉的臉出現在聞耒耒的眼前，熟悉到哪兒有顆痣，哪兒有塊疤。

就是那張臉，能夠將聞耒耒拉進痛苦的回憶，拉到地獄，拉到深淵。

聞耒耒手臂一抖，心尖一顫，驚訝一臉，都被餘孽盡收眼底。

餘孽臉上有了青黑的胡茬，皮膚黯然，眼底有著難掩的青色，一看就是幾天幾夜都沒好好休息了。

聞耒耒搭衣服的手僵在半空中，大衣滑落到地上，驚醒了石鵬。

早晨，大山的空氣很涼，餘孽胸口上下起伏，嘴裏吐著熱氣，化作白霧，騰到空中。

雙眼猩紅和聞耒耒有些膽怯的眼神對視著。

聞耒耒內心一緊，身子下意識往後縮。

他怎麽找到這兒來的？

伍佑呢？

石鵬迷迷糊糊醒過來，伸手揉了揉眼睛，有些迷茫的看著對視的兩人。

“你是？”石鵬站起身子竟然和餘孽差不多高，不過兩人的著裝打扮是天差地別。

餘孽如同往常一般，西裝革履，平日裏鋥亮的皮鞋此刻也裹滿了黃泥土。站在這大山裏，十分不相稱。

餘孽的眼睛有些蒙蒙的，潤潤的，仿佛把大山裏的所有的霧都吸進了眼眶中。

終於。

被他找到了。

餘孽並沒有理會石鵬，而是自顧自的向病床慢慢靠近，周身仿佛帶著火焰一般，手中就像是拖著奪命的鉤子，一步一步，如同從地獄歸來的羅刹。

石鵬急忙擋在了聞耒耒的麵前，神情有些緊張，他明顯能夠感到來者不善。

“你是誰？”

“討債的。”餘孽並沒有收回眼神，一邊回答著石鵬，一邊直愣愣的看著聞耒耒。

真是陰魂不散呐！

聞耒耒毫不示弱，一雙眸子也浸滿了怒火，但是蒼白的麵色的沒有半點氣勢，“餘孽，我到底欠你什麽了？”

兩人劍拔弩張，石鵬被夾在中間，有些為難。

“你讓開！”餘孽積攢在內心的火氣，已經溶入他的血液，此刻渾身都充滿戾氣。

石鵬橫起了眼，但身子和餘孽相比還是略顯單薄。

想要與餘孽正麵抗爭，卻聽見身後聞耒耒低柔的聲音。

“石鵬，你先到外麵等一下我。”

聽話的點了點頭，卻又一步三回頭，有些擔心的看著聞耒耒。

“沒事的。”聞耒耒向他點了點頭，其實自己心裏一點譜也沒有。

門輕輕掩上。

微掩的窗戶透進清晨的山風，拂動凝滯的空氣。

早晨就是缺氧，聞耒耒心頭緊繃，呼吸也急促了幾分。

“好，我承認，我是被你騙，住進了你家，欠你多少水電費了？足以讓你在這兒來找我？”

“跟我走。”餘孽二話不說，走到床邊，就開始拆綁著聞耒耒腳的是石膏架子。

總是這麽猝不及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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