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北漂故事

江月的爸爸媽媽是經人介紹相親認識的。嚴華也是農村出身，家裏有五個兄弟姐妹，上頭有一個哥哥姐姐，下頭有兩個弟弟。江月外婆是個重男輕女的，於是要嚴華讀完小學便去幹活賺錢。十二歲的小姑娘能幹什麽呢，於是嚴華便每天早上去村上農戶裏收雞蛋，再挑到城裏去賣，走一兩個小時的山路，每個雞蛋賺一分錢，賺來的錢都給了江月外婆。後來，嚴華十四歲來了北京，剛開始在北京戲劇學院食堂小賣部裏做收銀，是嚴華的舅舅安排的，後來舅舅不在北京了，沒有了這層關係，嚴華去了北京大飯店做服務員，住在安排的新華公寓裏。嚴華那時候長的眉清目秀，大眼睛，瓜子臉，皮膚又白，多少人追她。可嚴華還是聽江月外婆的話，不想嫁給外地的人，也總覺得自己是要回家鄉去的。當時嚴華認識一個電工小夥子，人長得也周正，北京人，那個年代就有一部黑色的小汽車了，為了追嚴華，當著全新華公寓的人的麵下跪請求嚴華做他女朋友，嚴華還是拒絕了他。嚴華玩得好的同事是個漂亮的小姑娘，也是服務員，她要和經常來飯店裏吃飯的一個台灣大老板去台灣了，她勸嚴華與她一起去，她認識很多台灣的大老板，介紹一個給她，嚴華還是拒絕了，她怎麽敢一個人就這樣去台灣了，被騙了怎麽辦？後來嚴華與家鄉的一個農民訂了婚，但是他不願來北京打工，隻想種地，嚴華與他交流隻能通過一年三兩封的書信，她覺得這樣不是辦法。後麵她又經家鄉的好友梅子介紹認識了江生。梅子是嫁到江生他們村的，就住在隔壁。那時侯江生雖然留著胡子，看起來邋遢，但好在長得高大周正。且兩人同在北京，於是嚴華便退了那門親，由江生出了六百的彩禮錢，與江生結婚了。

當時江生第一眼看見嚴華，就覺得嚴華很漂亮，自己配不上。而他自己呢，是因為在家賭博被江月爺爺奶奶打得逼不得已來的北京，他甚至揚言沒有十年絕對不會回鄉見父母。江生上頭有兩個哥哥，下麵有兩個弟弟，一個妹妹，因此他沒讀過什麽書，小學二年級就沒有讀了，在家照顧弟弟妹妹。他想在北京闖出點名堂來，可是他又沒有文化，字都不認識幾個，農民出身的他隻能在北京郊區種菜，然後蹬著三輪，淩晨拉到市場上賣。這也包括他大哥，二哥，以及後來他的四弟，都是幹這一行的。這行雖然辛苦，但好歹還能養活自己。

嚴華覺得江生幹這行太辛苦，又賺不到錢，將來有了孩子，養活一家可是太困難了，她知道那時候最賺錢的就是做飯店與菜農之間的中介，正好她和飯店的後廚關係熟，於是勸江生幹這個，好在江生也聽了嚴華的話，於是兩人便搬去了石子墳，在北京送起了菜。

他們怎麽也沒想到，這一送，就送了二十多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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