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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情太短 而遺忘太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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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抱抱曾經的自己(1/6)

“center”1


我是沈歡顏,二十八歲,不算老也不很年輕,有一點兒殘存的姿色。上個月被老板炒魷魚,現在正處於失業期,心情不是太好。


昨天去一家廣告公司麵試,招聘的白領麗人嚴厲地看了我半天,目光最後落在我光溜溜的小腿上。“小姐,我們是一家對職員形象要求非常苛刻的公司,請你明白,打扮得整齊也是對公司以及客戶最起碼的尊重。”她禮貌地微笑。我恨不得朝她塗了十幾層白粉的臉蛋兒啐上一口,但我還是笑眯眯地站起來,笑眯眯地告辭。走出去的時候,我一邊在心裏詛咒,一邊暗暗後悔為什麽不穿上那雙劃破了幾條絲的玻璃絲襪。


下午和老公出去逛商場,希望能買上一件不是太貴又能夠見人的衣服。試衣服時總是先翻後麵的牌子看價格,售貨員的臉色不是太熱情,這年頭,是人是鬼都知道嫌貧愛富。試一件短短的牛仔外套時我有點兒愛不釋手,貴是貴了一點兒,爭取多穿幾次賺回本吧。我習慣性地問老公:“蕭朗,你覺得怎麽樣呢?”蕭朗淡淡地說:“我覺得你的腰又粗了,這件衣服不適合你。”趁售貨員不注意時,他迅速在我耳邊說:“太貴了,快脫下。”


很奇怪我也沒有當場發作,隻是脫下衣服走人回家。蕭朗問:“不是說要買衣服嗎?”我回答:“身上的衣服還湊合,估計穿個三五年也不會破。”蕭朗馬上就不高興了:“你什麽意思啊?少跟我這麽陰陽怪氣的。”我氣極反笑:“這是個什麽年頭,女人具有忍辱負重的美德,男人受一點委屈的涵養都沒有。”


“好了好了!”我向他賠笑撒嬌,老實說,不是怕他生氣,是連吵架也懶得吵。兩個人和好如初,手牽著手去逛超市。遠遠看來,男的挺拔英俊,女的清雅秀氣,好一對璧人。當然,近看的話就會發現男人身材已略顯發福,女的眼角已有魚尾紋呈放射狀。


蕭朗又在仔細斟酌到底買哪種牌子的避孕套,杜蕾絲當然是好,如果不是太貴的話。我不理他,推著購物車在特價商品區細細挑選。


正在看一瓶眼霜時,有人叫我的名字,循聲望去,一個美女耀眼生輝地站在不遠處。走近了才知道是個大學時的同學,也不是很熟,印象中大學四年維持著灰頭土臉的樣子,誰知道今日出落得如此光鮮。總不免寒暄幾句,我傻不唧唧地問:“你結婚了嗎?”美女優雅地吐個煙圈:“結婚?我這麽年輕,不多享受幾年生活,結什麽婚?”她走出很遠,我還直盯著她的背影不放。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,想當年,我沈歡顏也曾有過這麽漂亮風光的年代啊。念往昔之悠悠,獨愴然而涕下啊。想當年,真是不能再想了。


還是要麵對現實,所以在夜裏十一點的時候,我還是瞪著一雙酸澀的眼睛,一封一封機械地投著簡曆。蕭朗笑我:“拜托你保持一點兒格調好不好?好歹也是學文案策劃科班出身的。看看你填的什麽求職意向:推銷、文秘、助理,就差寫一個打字員了。”我不和他爭論,隻是催他去睡覺。我的老公,三十歲,書讀得太多,讀到了化學博士,腦子也讀得有點兒進水,不明白什麽叫作人情冷暖、柴米油鹽。就業壓力這麽大,我隻求找一份工能保我們兩人衣食無憂,這就是最大目標了。至於說理想,我也有過理想,我的理想是做一名全職太太,每天的工作就是把自己打扮得像一朵花,可是你告訴我,全中國十三億人民有幾個實現了自己的理想?歸根結底,理想是不重要的,吃飯才是最關鍵的。


睡覺時,蕭朗的一雙手不安分地在我身上動來動去,他說:“老婆,你身上真香。”


我說:“今天看見一個大學同學,她真漂亮。”


他親了親我的耳垂:“嗬嗬,你也不錯。”


我喃喃自語:“希望明天能夠找一份好工作。”


他說:“老婆,我們有多久沒有親熱了啊?”


我說:“歐珀萊的眼霜怎麽老不降價?”


他的雙手停止了動作,他轉過身去,給我一個冷冷的後背。黑暗中,他甕聲甕氣地說:“明天不要調鬧鍾,吵死了。”


我應了一聲,爬起來把手機的鬧鍾摁掉。夜,是無窮無盡的黑,他很快就發出了輕微的鼾聲,而我在黑暗中無聲而隱忍地啜泣。


突然想起,今年上半年跟媽媽去南嶽玩的時候,路過一座廟,在廟裏的和尚那裏求得一塊玉,那個白胡子白眉毛的老和尚告訴我那塊玉可以消災解難,他曾經鄭重地對我說:“孩子,它可以消除掉你心中的憂愁。”可能是我看起來就不開心的樣子吧,我並沒有把他說的話當回事。那塊玉是灰白色的,有一個小小的缺口,一點兒都不精致,回來後我隨手把它放在抽屜裏,從來沒有佩戴過。


在這個令人感到絕望的黑夜我突然想到了那塊玉,就像想起一枚可以消除我憂慮的符咒。我擰亮台燈,在抽屜裏一頓亂翻,很快便找到了它。我把它掛在脖子上,它不像一般的玉石那樣清涼,而是溫潤地貼著我的皮膚,很奇怪,我很快就陷入了睡眠。


朦朧中我聽見一個聲音輕輕地喚我的名字:“歡顏,歡顏,來,帶你去見一個人。”一股無形的力量指引著方向,我站起來,向前走去,漸漸地走近了目標。是一間很老的房子,爬山虎爬滿了整個土坯牆,柔和的陽光鋪灑在整個屋頂。這間老屋給我一種很親切的感覺,似乎在夢裏,我一直希望擁有這樣一間房子。


推門進去,屋子裏麵布置得很簡陋,粗糙的牆壁上貼著幾張泛黃的畫,畫上有長袖飄飄、似乎要淩風飛去的仙女;有大胖娃娃,抱著一個金燦燦的大元寶,咧開沒牙的嘴笑得正歡。陽光從窗欞透進來,打在牆壁上,形成一串枯黃色的光柱,可以清楚地看見灰塵在飛舞。


這時候,我看見了那個小小嬰孩,陽光正好灑在她的身上,讓我產生一種錯覺,像見到了小小的安琪兒。她不過一歲左右大,胖嘟嘟的,臉蛋兒像一隻光潔的蘋果,淡褐色的頭發柔軟而稀疏。她正把一隻粉嫩的拳頭放進口中吮吸,一雙大眼滴溜溜地盯著我,絲毫不顯得畏懼。


我抱起她,她的身體無比柔軟,我能夠嗅到她身上淡淡的奶香,她“咯咯”地笑著,聲音清脆純淨,呼出的氣息芬芳而潔淨。


“姐姐。”小小嬰孩軟語呢喃,我歡快地答應。


小女孩的媽媽推門而入,她還相當年輕,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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